春蔬马兰摇春风

早春季节的田野山间，野菜随处可见，如荠菜、马兰头、野葱等。当荠菜已经老时，马兰却是最嫩的时候。

儿时，在广西老家的河滩里，在田埂上，随处可见马兰，夏天还能见到开着的马兰花。小伙伴们拔下马兰，掐一截两寸长的叶片，放在嘴唇上，横向移动的同时吸气，那叶片会发出嘶嘶声，甚是好玩。摘下马兰花，把那透亮的液体吮进口中，一丝淡淡的甜味便在味蕾上扩散。

在背阴的地方，竹叶丛中的马兰最嫩，根部青色，细长，有时甚至怀疑手中拿的并不是马兰，于是放到鼻尖处闻一闻味道，确实是马兰那熟悉的清香味。而在向阳的地方，马兰明显长得矮壮，根部是红色的。一两个时辰的采撷，把满筐沾满田野气息的马兰头提回家，倒在地上，仔细地择去老茎、杂物，只留下一二叶嫩头，然后洗净，入沸水中焯去涩味，捞起过凉水冷却，挤干余水，切碎。取几块五香茶干切碎拌入，加糖、盐、味精，淋上适量酱油、香醋，拌匀，浇上香喷喷的小磨麻油，倘是上盘之前再撒上拍碎的蒜末，碧绿色中点点洁白，岂止是赏心悦目……还没吃，那原野的味道已飘入口中。待夹一筷品尝，满口滑爽鲜凉，藏着惬意舒畅的微腥的泥土气，宛如久已熟稔的轻声呼唤撩拨着心扉，仿佛这就是人间**的吃食了。如果将马兰头和春笋嫩头一起焯水切碎，拌上臭豆腐干，就着喝啤酒，品味着舌尖上那种涩涩麻麻的沁凉感觉，就是拿鲈鱼来换亦不肯。

母亲是南方人，擅长把马兰头用温水汆过后，把干丝切得又细又长，放入麻油，凉拌着吃，味道美极了。但我最偏爱的，还是母亲做的马兰球。先将500克马兰头去根及黄叶，后洗净下开水锅，略氽片刻后，用漏勺捞起后，用凉水冲凉，挤干切成细末待用；猪肉75克剁成肉糜；香干6块切成细粒，加盐、酱油、糖、味精与马兰头末一起拌匀；加入2枚鸡蛋在碗中打匀，与200克面粉一起调成蛋粉糊，再加入拌匀的马兰头末、猪肉糜及香干末，调拌均匀成厚糊状；待锅烧热，加油烧至五成热，将调匀的厚糊挤成一颗颗丸子入油锅炸至金黄色。一盘翡翠白玉般的时令菜就可以上桌了，口感清甘鲜美，尝一口食欲大增。此道菜的特点是清香脆嫩、鲜美可口。

“清香堪药食，淡定不图功。”马兰头不仅是一道佳蔬，也是一味良药。小时候就常听老人说，“吃马兰眼清目明”。马兰可入药，具有**的食疗作用。有人认为马兰的作用与中药板蓝根相似，且在某些方面效果更好。比如板蓝根味苦，而马兰不苦。《本草正义》谓其“最解热毒，能专入血分，止血凉血，尤其特长。凡温热之邪，深入营分，及痈疡血热，腐溃等证，允为专药。内服外敷，其用甚广，亦清热**之要品也。”其有凉血止血、清热利湿、**消肿的功效，可见是好东西。

袁枚在《随园食单》中说：“马兰摘取嫩者，醋合笋拌食，油腻后食之，可以醒脾。”勤劳的农人赶在清明前摘了一篮又一篮，焯了水，晾晒成马兰干，无论是放油、盐、糖蒸了吃，还是煮肉吃，均异常美味，可吃到明年开春。（陆家仕 广西壮族自治区钟山县中医医院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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